关于生,关于死
贝壳最近头痛加牙痛,非常痛。有多痛呢?你看这个标题还猜不到么?大量时间处于神智昏迷状态,痛的时候完全说不出话来。下面是一些记录:
八月10日开始头痛,八月12日就医。左面部,左耳疼痛。由于近耳疼痛,又有游泳后耳道疥结病史,并且前两周曾游泳,怀疑耳道疥结。耳科诊断无异常,内科诊断为三叉神经痛。
八月12日晚开始服用卡马西平,一日两次,早8点,晚6点,每次0.1g,直到八月15日中午。服用后疼痛未改变。夜间入睡后疼痛停止,早上起床后短时间内也不出现疼痛。
八月13日疼痛加剧,左侧三叉神经第一二分支(下颚上颚疼痛),持续疼痛,数分钟反复,按摩头部后问题减轻。
八月14日继续按摩,卡马西平,加偏方,涂抹花椒水,疼痛依旧。但上颚第二齿触感异常。
八月15日疼痛改变,上颚左侧第二颗牙齿触痛,上下颚交汇处(咬合肌)酸痛,按摩头部无效。疼痛无法入睡。由于剧痛,停止使用卡马西平,花椒水,改服布洛芬缓释胶囊。后症状缓解。
在疼痛而造成的神智昏沉的时间里,贝壳想了很多问题。想了小时候的一些恐惧,想了现在以来的人生,想了生和死。
死是什么东西呢?很多人避讳说,但是却没有人能逃避。也许不同宗教对死有不同的解释,然而无法改变的一点是,知道的人都不会再告诉你,死是什么东西了。生命是很神奇的东西,无论什么机理,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。我为什么成为我?我为什么不是别人?这世界是真实的么?这些是我小时候常常思考的问题。我的结论是,我没有什么特别。我和别人一样,看到这世界,想到自己,会笑,会叫,会思考,也会死。这大千世界,都是因“自我”而存在。这可能是神经间的化学作用,也可能是灵魂和肉体的共鸣。然而无论是哪种结果,一旦陨落,失去记忆,即失去自我。死,一种可能的结果,是再也不能笑,不能叫,也没有意识,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没有意识。这大千世界都与你无关——由此而来的寂寞和空虚,才是最让人恐惧的东西。
关于为什么要善待父母,有这么一句话。父母好像一张纸,把我们和死亡隔开。当失去父母后,我们就要直面死亡了。其实在牙痛的时候,我恍然悟到,这张纸虽然为你挡下风风雨雨,却挡不住死亡。死亡没有到来的时候,我们每个人都假装它不存在。死亡到来的时候,我们每个人都惊讶它的突然。我想,如果这世界有个开始,它就要有个终结。即使可以长生不老,也逃不过世界末日。一切的繁华,都会成为寂静。我也会静静的在那里,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。
人的生命只有一次,也许我无法选择怎么死,但至少可以选择怎么活。只要我们活的够长,迟早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。自己的生命,伴侣的生命,生老病死,如世界的轮回。我希望我在离去的时候,能够没有后悔,我在这个世界上,哭过,笑过,爱过,恨过,看了要看的东西,留下了生命的印记,快乐的度过了每一天。
所以,我列了个单子,如果我没事的话,我打算去逐步实施。我希望在我走的那天,了无遗憾。即使这世界不再和我有关,我也可以圆满。
- 跑去MIT,BSD,Stanford看看,顺便听一节课——不管听得懂听不懂。尤其要听听高伯伯的具体数学,虽然基本肯定听不懂。
- 能和我爱的人说一声,我爱你们。能和我所负的人说一声,对不起。
- 教一个徒弟,继承我的衣钵。我希望他能热爱电脑,真的对电脑有兴趣,而且有一定条件。不求他有多大成就,不求他用我的知识做什么,甚至不求他承认我是师傅。只求有一个人,能让我,将我的知识,连带自己存在的烙印,都教给他。这样,有人可以证明,我,在这个世界上走过。
至于贝壳的牙痛,贝壳认为这是劫。这世界也许有个最高的存在,也许没有。然而人的一生中,总要碰到很多问题。这些问题决定人的一生,却来的悄无声息。人在劫中,要失去什么,也要得到什么。如果能度过劫,将是新的生命的开始,如果不行,则是旧的生命的结束。贝壳的牙痛,也许是要让贝壳明白,什么是生,什么是死,以及生命应该如何渡过。